民警柯佳勇 新华社发
消防员陈祖严抱着女儿 福州消防提供
消防员胡旭东 新华社发
(资料图片)
□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记者 沈外
受台风“海葵”影响,福建永泰县9月5日遭遇1960年以来最强降雨。当天凌晨,永泰县消防救援大队8名消防员和塘前派出所所长柯佳勇一行9人赶赴现场救援。不料山洪突然暴发,将9人及所乘消防车冲走。最终6人获救,消防员陈祖严、胡旭东及塘前派出所所长柯佳勇3人不幸牺牲。接连几天,当地群众和大量网友纷纷对3位英雄的离去表达哀悼之情。
他43岁从警近20年即将调任新岗位
9月7日上午,永泰县葛岭镇,柯佳勇的堂舅胡大爷准备去县城看望柯佳勇的父母。75岁的胡大爷退休前是柯佳勇学生时代的高中校长,住的地方离柯佳勇父母在葛岭镇集镇的房子仅数十米远,两家关系很好。
胡大爷介绍,柯佳勇今年43岁,有一个6岁的女儿,老家在葛岭镇东星村。柯佳勇的父亲退休前是小学老师,母亲退休前在当地一家信用社工作,他是家中独子。柯佳勇在葛岭镇读完小学、初中后,进入永泰县一中读高中,大学考上福建省一所警校,毕业后成为永泰县的一名警察。柯佳勇从警近20年,当过刑警、经侦民警、派出所所长。“本来他已经接到调令,近期马上就要到新岗位就任,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胡大爷悲痛地说。
据介绍,柯佳勇性格随和豪爽、乐于助人,工作能力很强,在工作中身先士卒,亲友对他的评价很高。“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十多天前,当时我在葛岭镇的菜市场吃早餐,我们还简单聊了几句。”胡大爷说。
9月5日早晨,胡大爷在新闻上看到相关消息,于是立即拨打了柯佳勇的电话,但无法接通,后来又去家附近的葛岭派出所和上塘派出所打听情况,确认5日凌晨柯佳勇出警了。此时,胡大爷感到非常担心,怀疑失踪民警是柯佳勇,又赶紧联系了柯佳勇在县城居住的父母了解情况,但他们知道的情况很少。
胡大爷随后电话联系了柯佳勇一个在外地工作的舅舅,告知相关情况,对方立即从外地赶回葛岭。整整一天,胡大爷和亲属们紧张焦急地联系、打听着柯佳勇的消息。
9月5日下午,两名失联的消防员陆续被找到并确认牺牲,柯佳勇依然没有消息。家人们的心情越发沉重。6日中午,柯佳勇的父母和亲属收到了令人痛心的消息:柯佳勇的遗体在距离事发地点下游数十公里的连江水域被找到。
9月7日上午,葛岭镇东星村村民李先生说,柯佳勇的父母均在葛岭镇工作,一家很早就搬到了葛岭镇的集镇上,“柯佳勇小时候经常回来,工作后回来的次数少一些。他人很好,每次回来老远就打招呼,有时候也会来我家坐坐。得知他英勇牺牲的消息,乡亲们感到非常悲痛和惋惜。”
柯佳勇牺牲的消息传出后,永泰当地一家诊所的工作人员在一条新闻报道的评论区这样写道:“柯佳勇所长音容笑貌,犹在昨日!柯所长豪爽热情,帮扶困难群众,开车带他们看病,并支付费用,这些事情历历在目!缅怀英雄!致敬英雄!”
出生68天的小女儿还没看清楚爸爸的脸
9月7日下午,永泰县城马洋小区,在牺牲的消防员陈祖严家门口,陈祖严的哥哥陈碧枝和堂兄等亲属聚在这里,默默安抚悲痛不已的陈祖严妻子和父母。
陈碧枝介绍,他们老家在永泰县嵩口镇农村,20多年前,父母从乡下搬家到县城。1992年9月出生的弟弟陈祖严也一起到了县城上学,后来去厦门一所大学读书。大学毕业后,弟弟曾在厦门等地的建筑企业工作。2018年7月,弟弟成为消防员,在永泰县消防救援大队葛岭站工作。
陈碧枝说,弟弟性格活泼,和自己、堂兄弟们的关系很好,对父母也很孝顺。弟弟牺牲后,全家人都非常悲痛。
陈祖严牺牲后,他的妻子张惠在社交平台上发图文怀念爱人。图片中,陈祖严蹲在地上为大女儿洗头,把小女儿抱在怀里,阳光下的一家人在地上拉出了幸福的、长长的影子……
“我不要你当英雄,你回来啊!”爱人已逝,张惠在朋友圈写下长文告别,“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大家,我是祖严的妻子张惠。时间定格在了2023年9月5日,这一天是我这一生中最煎熬的日子,每一刻都是在煎熬,一小时、两小时……我都没有接到你的报平安电话,我就猜到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你了,永远没有了。往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怎么笑,为什么你现在要躺在冰柜里?为什么抛弃我的时候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一点温度也不给我?但当我看着你全身的伤,我就一点也不敢责怪你,当时你一定很痛很痛,挣扎,无奈……上天就这么把你带走了,你丢下了我,丢下了3岁9个月的姐姐,丢下了68天的妹妹,她都还没有看清楚爸爸的脸,你怎么忍心走?你就不看她们长大了吗?往后,谁牵她们的手入礼堂,谁保护她们长大?以后,我该怎么说?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现实,要两个孩子怎么接受?你从不对我和孩子食言的,你说休假了要带姐姐去理头发,要带妹妹去拍百天照。这次我知道你没得选,我原谅你。别担心,两个孩子有我,家有我。下辈子,要等我啊,别又自己一个人先跑了好吗?”
福州消防在某短视频平台的账号转发了这条告别长文,并附文:“为了心中的那份信仰,他对得起党和人民,唯独对不起他的父母妻女。”
从小就希望能报效祖国瞒着家人报考消防员
“9月5日下午听到旭东牺牲的消息时,我既震惊又痛心,不敢相信。”9月8日上午,胡旭东的堂哥胡先生告诉极目新闻记者,旭东是湖南邵东人,1997年5月出生,2022年3月入职,是个为人实在、有正义感的孩子。接到其牺牲的消息后,胡旭东的父母亲在亲属陪同下赶到了福州永泰。
胡旭东的母亲告诉极目新闻记者,胡旭东从小就有报效国家的梦想,他事先没有告诉父母就报考了消防员,“他从来不跟我们说工作中的危险和辛苦,只说同事们对他很好。工作中有高兴的事还会给我们分享,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胡旭东的小姨也说,旭东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孩子,加入消防员队伍后,他觉得自己的学历水平不高,还专门买了电脑,努力自学,准备参加考试提升学历。
胡妈妈说,今年3月,旭东有20天的假期,就从福建回到老家住了一段时间。4月初,她和旭东的爸爸送旭东归队。
胡旭东牺牲后,胡妈妈在社交平台上发图文怀念儿子:“我不要你当英雄,只想要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儿子,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