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乾心里一惊,在宫川宽澄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一瞬间,自己就召唤了尉迟恭和秦琼,但是那只手还是落在了自己肩膀上,而门神却无影无踪。袁乾想抽身远离,那只手却如同一座山,死死压在自己身上,不能移动分毫。正在袁乾想方设法逃离的时候,宫川宽澄却随意地用那只手拍了拍袁乾的肩膀。
“好了,袁先生,别紧张。我真的没有恶意的。你应该能察觉的,你的法力刚刚流动,就被一股力量迅速切断,无法完成施法。那是我的刀法。如果我真的有恶意,那么袁先生,你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袁乾在这一瞬间抽身远离,他检查了自己体内的法力流转,果然如宫川宽澄所说,自己的法力系中出现了多处细小的截口,让法力看似流转,实则无法流通。
白六十八已经赶到,“怎么办?带你跑还是跟他打?”宫川宽澄眼神中有一抹意外的神色,“哦,袁先生,你还有后手,真是了不起。之前的情况都没提到过这一点,看来你也是时刻追求晋升境界之人啊。”宫川宽澄用手做了个血振的动作,形成一道罡风,将地面上的尘土污秽震开。宫川宽澄席地而坐,“袁先生,我今晚本来就是自己出来的,没想通知您,自然也就不会害您。您如果要走,我不留。但是如果您想知道我做这一切 到底为了什么,请您坐下,我会把这一切的缘由告诉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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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乾此刻虽然还带有警惕意识,但是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宫川宽澄的对手,而且这家伙刚才的行动确实印证了他的说法,他如果想杀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如果自己此时离开,就会彻底失去对宫川宽澄信息的掌握,也不会知道他此行的意义了。袁乾心里一发狠,坐就坐,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
袁乾一屁股坐下,盘腿坐好。宫川宽澄笑了笑,“袁先生,爽快,那么,就请袁先生听我这个老头子讲讲故事吧。”宫川宽澄端正了一下坐姿后,说道:“我们宫川家,当年的先祖曾经追随过真田幸村大人,真田十勇士是民间的传说,但是我们宫川家确实为真田大人效力过。我们宫川家,只为有操守的大人挥刀,绝不为阴险小人而斩人。”
宫川宽澄苦笑一声,“但是世风日下,真田大人这样的人,是无法在卑鄙的战争中活下来的。真田大人死后,我们宫川家也没落了,等到了我的父亲宫川助男这一代,宫川家已经是潦倒不堪的武士了。”宫川宽澄提起父亲的时候,眼神柔和了很多,“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过我的父亲。我是遗腹子,我的母亲秀丽子怀孕的时候,我的父亲就被征调来到了中国。”
宫川宽澄低着头说道:“我的母亲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我们家很贫穷,我母亲要一天打三份工,才能维持的了家里的生活。后来,我的师傅东条鸠来了,他带回了我父亲壮烈牺牲的消息,我们家从此成了烈士家属,得到了政府的照顾。我的师傅觉得我是个好苗子,将我带在了身边,教授我一切本领。”
宫川宽澄抬起头看着袁乾,眼神无比坚定,“我的母亲、我的师傅,都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了不起的武士,他正直、善良、强大,是我们的光荣。因此,我不能相信,我的父亲会奔赴一场不义的战争!”宫川挺直的腰杆缩了下去,“可是我又不能对中国的舆论置之不理,我想着即使中国真的像我师傅所说,再洗脑民众,也不至于一点其余的声音也没有吧。”
宫川宽澄再次看向袁乾,“可是真的没有,数十年来,我偷偷地查探过无数次,无一例外。中国人民对于那场战争除了仇恨,别无他物。这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多少年以来,我的母亲、我的师傅,他们会对我说谎吗?因为这个执念,我的境界几十年无法提高。终于,我的生命还有几年就要走到了尽头,我迸出了一个想法,我要来中国,亲眼看一看!”
袁乾不理解,“亲眼看什么?”宫川宽澄右手猛地一挥,幽紫色的光在空中扭曲成型,化作宫川宽澄手中的一把长刀。这把刀一出现,袁乾只觉得面前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宫川宽澄抚摸着长刀,悠悠说道:“这把刀是我日本的国宝之一,名为童子切安纲,是源赖光大人的宝刀。由平安时代的大工匠安纲打造而成,和鬼丸国纲、名物大典太、三日月宗近以及数珠丸恒次并称为天下五剑。”
宫川宽澄将刀拔出一点,刹那间袁乾只觉得灵魂一阵恍惚,周围的时空开始剧烈扭曲。宫川宽澄将刀收回,一切归于平静。宫川宽澄继续说道:“这把刀是源赖光大人斩杀大妖怪酒吞童子时所用的宝刀,它能够切开时间的隔膜,让刀的主人在时间中穿梭到尘封的过往中。我于是孤注一掷,决定偷来这把宝刀,回到过去,亲眼见一面我的父亲,亲自去看看那场你我两国间仿佛罗生门般的战争。”
宫川宽澄缓缓起身,袁乾也赶紧站起来。宫川宽澄说道:“我没想到这把刀的力量如此强大,竟然让我一定程度上返老还童,我更加坚信,这是上天对我的回应。而我的师傅东条鸠,他非但没有怪罪我,反而派人支持了我的行动。因此,此次行动,我势在必得!”
宫川宽澄一把拔出童子切安纲,向身后奋力一斩,斩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里面放出幽紫色的诡异光芒。宫川宽澄收刀入鞘,回身看向袁乾,“袁先生,您是个善良、正义、勇敢、聪明的好人,您敢不敢和我一起回到过去,让尘封的历史给我们二人一个答案,究竟谁是正确的,谁是错误的。”
袁乾哼了一声,“你到时候别崩溃就行,走吧,我跟你去!”宫川宽澄笑了,很爽朗的大笑,“袁乾,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这一生,都将称你为我宫川宽澄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钻进了裂缝之中,瞬间裂缝中光芒大放,紫色光芒瞬间放大数倍,然后归于平静,裂缝也合拢起来,只留下了荒凉的土地。
只几秒后,一道蓝光凭空炸开,一辆外形古老的蒸汽火车从半空中凭空飞了出来,车厢的大门开着,两个男人跳了出来。还没等火车砸到地面上,又是蓝光一闪,火车消失不见了。跳下来的两个男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起身,一个穿着皮夹克牛仔裤,另一个穿着西裤白衬衫黑马甲套着米黄色风衣。
夹克男扫视了一周,“老大,是这里啊。没人了,糟了!他们一定已经穿越回去了!”风衣男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火,抽了起来。“还用你说,他妈的,晚了一步啊。给二哥、李姐打电话吧。”
“怎么样,老冯,赶上没?”
“小冯,我刚从1局出来,怎么样了?”
“二哥,李姐,没赶上,晚了一步。不过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和尸体。袁乾同志很大可能是跟着宫川宽澄一起穿越了。”
“操,还是他妈慢了。早点找你们12局好了。”
“那小冯啊,你们能跟过去吗?”
“李姐,这个不行,我们不知道他们去的时间节点,不能跟过去了。不过童子切安纲有个特性,就是它的穿越功能是定期往返,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一定能等到他们回来。”
“好,带好人,让13局把新研发的法术隔流器送来几台,我和李卿素明天就到,你那边也派人原地待命。2局那边我去联系,必要的话,我去请老姜来。敢这么深入腹地,把我们的人抓走,太放肆了!绝不能让他和那把刀再回去!”
“大姐,对面估计也不会少派人,东条那边一定有动作,我再去别的部门带点人,21局这边我也带几个过去,咱们咬住了,就咬死他!”
袁乾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被宫川宽澄一把拉起来。袁乾干咳了几声,把嘴里的沙子吐了出去,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再一看周围,穿越前破旧的棚户区,现在是大片荒地,而残垣断壁的位置,正矗立着一堵高墙。袁乾问道:“这是哪里?”宫川宽澄说道:“我父亲工作的地方,保定安国日军监狱,他是那里的典狱长。”
宫川宽澄帮袁乾拍了拍肩头上的土,说道:“我是帝国指派来这里的学者,来考察监狱的情况,并采访监狱长回国报道。你是我聘请的中国助手,放心,在下绝不会让你因为在下的心愿而受伤的。”袁乾心说,你想的还挺全,看来确实是计划良久啊。
两人就这样迈向了监狱的大门,去见证那段尘封的历史,是如何鲜活地展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