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草原,浩瀚辽阔。在草原天路东段沿线有这样一处地方,它坐落在沽源县城正东十公里处的金莲川草原、闪电河西岸,有着动听的名字和美丽的传说——“梳妆楼”。
(资料图片)
遥望,揭开尘封的历史迷雾
一日,闪电河流域的草原上忽起大风,刮乱了辽代萧太后的头发,由于萧太后十分爱美,大臣献计,让士兵们每人捎一块砖在此建楼,供她梳洗打扮。于是,便有了“一夜盖楼”的传说,也有了“梳妆楼”——还未到“梳妆楼”,记者便听闻了这个在当地广为流传的故事。
“梳妆楼”果真是萧太后的绣楼?它的身世之谜始终萦绕在人们心间。
取得突破性进展要追溯到1999年9月,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沽源县文物保护管理所联合对梳妆楼进行科学规范的勘探、发掘。在楼内中央,大家发现了元代墓葬,至此,尘封的历史谜题终于解开。人们口中的“梳妆楼”,原来是元代蒙古贵族墓葬的地上享堂,即是作为死者亲属祭祀先人和长期守孝居住之地。
望着眼前这座历经了700多年沧桑的古建筑,我们不禁仔细端详起来,它坐北向南,古朴大气,远看像一个巍然屹立在草原上的蒙古大帐,近看又好似欧洲的古城堡,既有蒙古族建筑风格,还有汉族的建筑特点,透着庄重而神秘的色彩。资料显示,它为青砖横券无梁结构,通高9.1米,建筑平面呈正方形,边长10.69米,墙体向上逐渐收分,檐部为“山”字形女儿墙。南墙中部辟拱形门,东西墙体辟拱形窗。全楼建筑整体均以青砖垒砌,未用一木一钉。
见面,穿越七百多年的找寻
“梳妆楼”既然是一座墓葬,那墓葬主人究竟是谁?
站在梳妆楼内,透过玻璃罩,我们凝望墓葬内东西并列着的三具棺木。其中,中室棺椁齐全,用一段完整的红松木做成。东室和中室木椁相连,西室与中室之间有一道砖墙,这使得它在墓葬内自成一室,且样式与其他两棺颇为不同。它没有木椁,棺木没用棺钉,棺底两侧有对称的四个铁提手,棺底有一层隔板,隔板上有7个圆孔,近似北斗形状,考古队称之为七星棺,有天人合一之意。
“考古队根据出土的遗骸判断,中室是一位男性,死亡年龄约在30岁左右,东室为一位女性,死亡年龄20岁左右。考古人员在清理西室遗物时发现了一个香囊,里面用棉花包了几颗牙齿,做人骨鉴定时确认,该墓主人也是一位女性,牙齿正是她自己的,推测去世时应在60多岁。”随行专家介绍得绘声绘色,我们听得出神,仿佛身临考古现场,目睹了整个发掘过程。
实际上,发掘并非一蹴而就,前几次没能断定墓葬究竟埋葬何人。考古人员在清运梳妆楼东部杂土时,发现了数十块青石残碑碑片,墓主人的身份逐渐清晰起来。在一块较大残碑上刻有“襄阔里吉思,敕撰,臣为”文字,这成为揭开几百年来梳妆楼神秘面纱的一把钥匙。
最终,考古队推断,梳妆楼墓葬主人就是元代汪古部第四代部落长阔里吉思,他是部落首领爱不花的长子,其母为月烈公主,是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二个女儿。所以说,阔里吉思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外孙,而整个墓区则是他的家族墓葬群。
对话,闪耀古今的文明之光
始于一个美丽的传说,终于一段辉煌的历史。“梳妆楼”令人叹为观止的,不仅因为头顶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光环,还承载着诸多丰富、灿烂的历史文化。
梳妆楼的墓葬形制和出土文物兼蕴蒙古族、伊斯兰和汉民族习俗和文化元素。专家根据墓葬形式、棺木特点以及出土的随葬品分析认为,梳妆楼古代墓葬是树棺葬,属夫妻合葬墓,是元代蒙古皇室及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一种高等级丧葬形式。而之前蒙古树葬的风俗仅见于史书记载,很难在考古中发现,这实属罕见,是考古的一个重大收获。如此推测,“树葬楼”与“梳妆楼”谐音,“梳妆楼”的叫法在民间流传至今便解释通了。
在梳妆楼四周的草丛中,记者发现了许多造型规整的石砌区。表面看平平无奇,据了解这其实是梳妆楼元墓区的一部分。如今整个区域被分为南北两个墓区,南墓区也称梳妆楼墓区,指分布在梳妆楼四周的十座墓葬,是整个墓群的核心,也是等级较高的墓区。北墓区又称敖包梁墓区,这里发掘清理了14座竖穴土坑墓。由此看来,梳妆楼元墓群是属于埋葬于不同历史时期的同一家族墓地。梳妆楼被以“梳妆楼元墓”名义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梳妆楼是元代蒙古贵族墓葬的稀有实例。
摄影 陈亮